第七十四章 抢人
“你笑什么?”他再次重复。 江北意识模糊,却还是轻轻勾起一个笑,抬起头,示意顾珩弈贴近她一点,而后附在他耳际:“顾珩弈,你这么生气,是不是可以理解为,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啊?” 江北对天发誓,如果她脑子清晰的话,就绝对不会问这么愚蠢的话题,虽然她想恶心顾珩弈,但是这种恶心法,可是将她自己也顺便一起恶心进去了。 但是她现在处于的是脑子不清晰的状态,对自己说的话都不清楚,脑子里想到一句就蹦出去一句,过后就忘,自然也没有看见,顾珩弈瞬间就黑了下来的神色。 “顾珩弈,你说,你是不是喜欢我的啊?”她大着胆子,含糊不清,却又无比清晰地说出了那句话。 几乎随着这句话出口,一旁的文姨,脸色都白了。 喜欢谁,从来都是顾珩弈的逆鳞,可现在江北不仅触碰了这逆鳞,而且还一而再,再而三地去触碰。 顾珩弈不生气,才怪了。 “顾先生,江小姐这也是一时糊涂,你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顾珩弈黑着脸怒喝:“文姨,你最近的话很多。” 而后将目光再次投向江北,带着审视,似乎想知道现在的她,到底是真的清醒,还是假的清醒。 而后,突然捏住了她的脖子。 江北一顿,随后就不管不顾地挣扎了起来。 她本来就没多少力气,此时又被绑在树上,晒了半个多小时的太阳,就是个野兽此时也被生生地磨掉了利爪,更何况是个人。因此顾珩弈不过才使用了一点点的力,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喘不过气来,眼前发黑。 顾珩弈完全就是存了掐死她的决心才来的。 砰的一声,文姨手中的水径直就砸到了地上,江北在快要窒息的感觉中睁开来眼睛去看,文姨已经冲上来,拉扯住顾珩弈,嘴里不住说着:“顾先生。你快把江小姐放开啊,你这样真的是会掐死她的,快放开啊……” 掐死她吗? 江北迷迷糊糊地想,如果真的可以就这样死去的话,也未免不是一个不好的选择。 意识也渐渐模糊。 所有的一切都离她离得远远的,好像即将不复存在一样,又好像所有人都一下子涌到了她面前,也许她真的是出现幻觉了,朦胧间竟然还看见了白夏站在她面前,遥遥地冲着她笑。 “白夏……”她细弱蚊呐一般开口,却突然感觉脖子上的那股力突然顿了顿,而后逐渐变小,最后只剩下被掐中之后剧烈的咳嗽声。 顾珩弈猛的回过神来。 他在干什么?掐死江北吗? 他颓然地放开手,看着面前的这一切,江北在剧烈地咳嗽,文姨还是一脸惶恐地看着他。 咳嗽的那个人脸颊肿得老高,鼻子间还有血迹,整个人狼狈啊不堪,此时被他绑在树上,奄奄一息,好像下一秒就能直接死掉的样子。 这都是他想要的吗? 额头上被打中的那个伤口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,他却无暇顾及,跌跌撞撞,颇有落荒而逃的意味。 他没有说放开江北,就这样走了。 身后传来的咳嗽声像一记重锤,狠狠地打在他的心上,身上,诉说着不争的事实。 他最终还是心软下来,掌心处似乎还残留着那细嫩脖颈的余温,他开口,告诉文姨:“将她放下来吧。” 不再看身后一眼,他直接就朝前方走去。 文姨恍然大悟,颤抖着手去拽开那绳子,不住安慰着江北:“江小姐,你放心,会没事的,会没事的。” 刚一松开,江北就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,直接就跪在了地上,双腿和地面接触的那一瞬间,喉咙处还是如火灼一样,剧烈地痛。 文姨赶快扶起来她,焦急地询问道:“江小姐,你没事吧?” 没事?怎么会没事? 她有些恍惚地想,双腿间还是没有力气,仿佛要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咳嗽,把那心肝脾胃都咳出来一样。 这次能活下来,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江北福大命大。 一摊上顾家的人,就准没有好事。 这样想着的时候,她就觉得自己脖颈处一阵剧烈的痛,痛得她眼前发黑,意识的最后一秒,只有文姨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:“江小姐!” 再无之后。 顾珩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哪,只是最后回到顾家的时候,顾家上下一团乱,他醉醺醺地随手抓住一个人,满嘴的酒气,嚷嚷着:“出什么事来?” “江小姐昏迷了,顾少爷闯了进来,说是要带江小姐走,文姨现在拦不住,顾先生,你快去看看吧。” 他不甚清明的脑子想了好一会,才反应过来,能被他的人喊做顾少爷的人,除了顾子良,还有谁? 他妈的。 忍不住爆了一句粗,该死的顾子良,竟然敢跑到他家里来抢人来,真当他顾珩弈是死的吗? “他们在哪?”他大着舌头问道,因为醉酒动作而也显得慢了半拍,拍着那人的肩膀,眼睛通红。 “在……在大厅。”那人被吓了一跳,结巴着回他。 顾珩弈点点头,红着眼睛就往大厅走,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今天白天的时候压着江北干的那些事,转眼就看见了那个被自己压在身下的女人被顾子良抱在怀里,说不尽的可怜可爱。 顾子良也看见了他,冷着一双眼望过来,那么温和的人,竟是头一次地露出了一丝压迫:“顾珩弈!” 咬牙切齿的意味,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。 “叫你爸爸干嘛?”顾珩弈嗤笑一声,望着顾子良瞬间就黑下来的脸,“顾子良,你是不是想死,跑在我家来抢人,信不信我等下就将你那双腿给打断?” 这话绝对不是说说来着,顾珩弈之所以说这句话,是因为他小时候,真的将他的腿打断过。 他这个人从小就皮,用别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纨绔子弟,可又耐不住他人又聪明,家里有钱有势,就是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,也没有人敢正面说他。 除了顾子良。